苏家有女名清尧云夏北望与君邀

他朝若是同淋雪,今生也算共白头。我喜欢孤独的感觉,也喜欢你!

『叶温』鹊南枝

  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《十二.醋意》

翌日。

  

周絮一大早便站在温客行门外,面容踌躇,昨晚正在气头上,又惯来要强,明知道老温是为了他好,却还是口无遮拦,说了些伤人的话。平生得一知己不易,相识以来都是老温诸多包容,那他退让这次又有何妨呢。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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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厢,周絮自打出门回来后就不停酗酒,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无人气,浑身阴郁笼罩,任韩英和张成岭怎么劝都一声不吭。

  

昨晚见两人牵手便觉不对,却原来,竟是如此么。眼前又浮现出那长身玉姿,是了,老温他容貌迭丽,艳绝无双,叶白衣倾心属实正常。知己寻得归宿,是件美事,心生不甘又算什么,因为他们都是男子么,还是担心老温再也不会没脸没皮地追着自己?

  

周子舒啊周子舒,你何时竟也像个娘们似的纠结起来了,离了温客行便不能活么,况且一开始不就是想甩掉他,如今不正和己意么,还有什么好纠结的。

  

如此想着,又是一通猛灌,桌面上已空了四五个酒坛,饭菜则没怎么动,周絮招手,吩咐小二继续上酒。

  

小二见他一副醉汉的邋遢状,嘴上殷勤应好,转头却撇撇嘴,招呼别桌客人去了。

  

“温叔,叶前辈。”

  

张成岭看到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,欢声叫道,目光在后面那人身上多停留了几息,表情讶异。

  

韩英立马起身,抱拳行礼,态度恭敬有加。

  

周絮除张成岭喊那一下身子僵硬,没有别的动作,兀自拎坛喝酒。

  

温客行拉开长凳,坐到了周絮对面,叶白衣紧随其后,挨着他坐下。

  

这样的座位,周絮就是想躲也不成了,只抬眼一扫,心底的怒火又莫名烧了起来。

  

叶白衣一身灰紫色长袍,布料光滑柔顺,剪裁很好,似与头上高束的马尾和白色发带极不匹配,显得怪异又突兀。他十分娴熟地伸手揽过温客行的腰,后者瞪了眼,没有拒绝,清冷的眼里尽是笑意。

  

这衣服,老温前几日才穿过,如今穿在叶白衣身上,最是鲜明不过。同吃,同榻,同衣,甚至更亲密的事情,周絮着魔似地又想起早上门外听到那道呻吟,酥软入骨,虽未得见主人模样,定也是国色无双,又有哪个男子能把持住。

  

朝温客行看去,果然在白皙的颈项瞧见了红色的印子,鲜艳地像是在示威。

  

周絮指尖泛白,胃部绞痛,扶着桌子躬下腰。

  

“阿絮。”温客行正欲起身,腰被扣住,顿时不满,道:“老妖怪,你做什么。”

  

叶白衣在温客行腰上轻轻掐了一把,圈的更紧,余光扫向周絮,附耳淡淡地道:“不想在这被亲的话就给我坐着。”

  

此话一出,温客行瞬间老实,朝他磨牙嚯嚯,下身却纹丝不动。

  

叶白衣勾了勾唇,兴致颇好,喊来小二收拾了席面,再重新上一桌。

  

两人咬耳低语,浓情脉脉,看得周絮更是难受,若是以往,他稍有不适,老温都要盘问半天,紧张不已,如今有了叶白衣,竟开始他避嫌了么。

  

“周叔”“庄主”张程两人齐起身,凑了上去,站在周絮两侧,皆是满脸急色。

  

张成岭倒了热水递给周絮,又拿了块干净的手帕擦拭他额头上的密汗。

  

“这小子除了笨点,心性倒是纯洁,天生经脉又宽阔,是块练武的好料子,若能寻一名师,将来武学成就定是不差。”

  

老妖怪向来毒舌得很,这么夸奖一个人还是头回,温客行当下奇道:“哦,张成岭可是没有半点底子,你确定没看走眼?”

  

叶白衣哪能听不出温客行话里的揶揄,峻眉一挑,道:“怎么小蠢货,听我夸别人,吃醋了?”

  

“我有病才吃醋。”温客行翻了个白眼,这人明明之前高冷的跟冰块似的,怎么一夜过去就大变样了,简直比无赖还无赖,脑子突然灵光一闪,似笑非笑地看向叶白衣,“老妖怪,你刚才莫非?”话只说一半便收住了,眼神戏谑。

  

叶白衣颔首,并不否认,直白得很,反倒给温客行愣住了,移开视线不再对视,唇角却不自觉牵起一抹弧度。

  

这时,小二将朝食端了过来,麻利的摆好。

  

周絮缓和过来,垂眸静坐,并不开口,只时不时看眼温客行,举止颇为怪异,张韩二人倒是陪着用了些,期间化解许多尴尬。

  

叶白衣自身用的不多,望着温客行的眼神总是格外柔和,舀汤布菜做得极为坦然大方,丝毫未顾忌同桌其他人。

  

韩英隐隐觉出三人之间诡异,又见叶白衣绝口不提医治之事,心里按捺不住,道:“前辈,不知何时能起钉?”

  

又一块鱼肉落到碗里,温客行夹起送进嘴里,细嚼慢咽,没开口,但眼中也是问意。

  

明明艳丽张扬的长相,此刻却有些憨态,叶白衣噙着笑,舀了碗汤推到他面前,待转过头时,脸上已恢复冷淡,不答反问,“你家庄主是秦怀章小子什么人。”

  

韩英未语,周絮却是皱了眉,面色不善,道:“乃是家师,还请前辈慎言。”

  

叶白衣哼笑,冷目一瞥,竟似与他口中之人极为熟稔,语气中带了几分嫌弃,“秦怀章欢脱的跟个兔子似的,怎么教出的徒弟刻板无趣还爱作死,一点不像他,你们真是师徒?”

  

“前辈。”周絮拔高声量,径直站起,手上青筋暴动,若非大厅人多,不宜动武,定要拔剑与他论个清楚,就算打不过,也不能让师父被人看轻。“你贬低我可以,我技不如人,无话可说。可家师生前赫赫,容不得你置喙。”

  

温客行知晓叶白衣习性,这人只是嘴巴毒,断然没有恶意,好好一句话从他嘴里出来就变了味,也难怪阿絮会气。

  

硝烟渐浓,周遭时有侧目,只得出声解释,“阿絮,老妖怪只是说话直,并没有贬低秦老庄主的意思。”

  

周絮身体晃了下,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客行,眼中哀痛,怒道:“老温,你现在连是非也不讲了么,就这么袒护他。”

  

“阿絮。”温客行一愣,张了张嘴,哑然失语。

  

“庄主。”眼见着叶白衣脸色渐沉,韩英生怕他再甩袖离去,忙扶着周絮坐回去,歉意连连,道:“叶前辈,温公子,请您二位莫要见怪。庄主与老庄主亲如父子,自幼孺沐,老庄主又去世的早,每次提及老庄主,庄主心里都不好受。”

  

想到叶白衣之前的表现,略一犹豫,试探着问道:“叶前辈是否认识老庄主?”

  

“你倒是还有几分眼色。”叶白衣捞起温客行的手握紧,捏了捏指腹,好似无声安慰。听闻故人离世,怅然叹息,抬眸扫向周絮腰间,“你家庄主腰上别的是白衣剑吧,秦怀章给得。”

  

周絮这时已冷静下来,闻言,摸上缠在腰间的软剑,问:“阁下如何得知?”

  

“哼,榆木脑袋。”叶白衣嘴角一撇,对周絮很是瞧不上眼,要不是与秦怀章小子有点交情,小蠢货又跟掉了魂似的,他才懒得管这人死活。心里不耐烦,自然也没有好脸色,“蠢材,都说了我叫叶白衣,秦怀章难道没有告诉你这剑的由来么。”

  

周絮手指在剑柄往下两寸的凹陷处顿住,眼神一滞,叶白衣,原来白衣剑的剑铭是这位老兄,可师父明明说过此剑出自魔匠容长青之手,由长明山剑仙所赠,与此人又有什么干系呢,难道,想到这个可能,瞳孔猛地一缩。

  

叶白衣观他反应,慢条斯理地开口,将其猜想坐实,“看来是说过了,当年我下山办事,你师父帮了不小的忙,所以返程时便将随身配剑赠予了他,这剑本曰‘无名’,想必‘白衣’也是后来镌刻吧,难为他还记得我老人家。”

  

短短几瞬时间,周絮眼中情绪一变再变,从伊始的惊诧,变成愤怒,最后转为暗暗的窃喜,但他向来内敛,众人未察觉到就尽数隐藏。

  

韩英不知其中细项,只觉有了这层关系,周絮的性命定是能保住了,喜道:“前辈,还请看在老庄主的面上,救庄主一命。”

  

“韩英。”周絮皱眉,面色不虞,并不想在人前示弱,尤其这人是叶白衣。

  

小蠢货他貌似不大对劲,叶白衣眉心微蹙,打住两人话头,不再浪费时间闲唠,直言道:“我昨夜说过的话依然算数,若是决定好了,即刻就能起钉,只是要废去武功的是周絮,要承情的也是周絮,你可做的了他的主。”这话说给韩英,也是说给身侧之人听。

  

周絮立时给了答复,亦将他人的关心碾个稀烂,“周絮谢过叶前辈美意,我能肆意多活两天已是幸运,不敢再有奢望。”

  

叶白衣早料到这个结果,并不奇怪,摇了摇头,反常的勾起一抹笑,说出的话令人不解,“我答应出手,有秦怀章之故,也有小蠢货出言所求,如今你既然做了选择,往后是生是死,皆是自身因果。”说完,拉着温客行离桌。

  

今日的街市不如往常热闹,商队旅客少了不少,许多店铺闭门不开,平时很少出现的官府巡逻队频繁地走过一茬又一茬,急匆匆地像是找什么人,不时和岳阳派的守城护卫队撞上,双方脸色都很难看,火药味十足,险些当街打起来。

  

温客行看半刻钟就没了兴致,垮着嘴角,默默给祝邀之又记了一笔,若不是这人出现,他说不定能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。

  

两人远离主街,往湖边走。

  

春风和煦,微而不燥,宽阔的湖面波光粼粼,点缀着三三两两的画舫,更多的还是高大威猛的货船,码头吆喝声不绝,人影不断。

  

呼吸着清新的空气,沉闷慢慢散去,温客行走进一个观景亭,撑在栏杆处回望,笑容明艳,“过来坐啊老妖怪。”

  

叶白衣松了口气,小蠢货席间就不大对劲,出了酒楼更是一语不发,如今总算是开口了,快步走向温客行,却忘了身上穿得不是自己的衣服,下身被衣摆一绊。

  

温客行脚下立动,闪到叶白衣跟前,没等后者站定就抄住他的腰转了几圈,将人抵在栏杆上,狭长的眼睛笑意涟涟,调戏道:“小娘子怎么这般不小心。”

  

到底谁更像小娘子啊,小蠢货真是艳而不自知。不过这人既然想玩,那就陪他玩一会吧,总比心里藏着事儿好。

  

叶白衣卸下身上的力道,配合地露出一抹淡笑,吹起温客行颊边的须发,特意压低的声音清冷如玉,不觉让人想到长明山澄澈透明的雪,“呵,小官人身手好生俊俏,这身板嘛”说着顿住,眼睛上下扫视,意有所指道:“想必比之脸蛋更为绝色,真是让我这个小娘子也羡慕的紧。”

  

莫名地,温客行就是读懂了话中深意,脸颊升起热气,转开头去,耳根渐渐泛红,来不及收回手就被人反压在栏上。

  

叶白衣轻笑,捏了捏温客行通红的耳根,不再逗弄,搂人腰站好,将他皱巴巴的衣服往下扯顺,无奈道:“小没良心的,我狼狈你就高兴了,也不想我老人家是为了谁。”

  

温客行心中受用,端着身子,大方的一挥手,道:“城里成衣铺子那么多,还能少了你几件衣裳不成,待会就去好好挑挑,有看中的都买下来,也别说我亏待你。”

  

这傲娇的小模样,叶白衣看得稀罕,脸上笑意不减,“那可要多谢温大爷了。”

  

岳阳派。

  

五湖盟三姓兄弟在书房议事,气氛冷凝。

  

沈慎拳头重重砸在桌上,赵敬侧头看了他眼,嘴角不着痕迹地隐去讥笑,挂上谦和的笑容,思忖着道:“大哥,五湖盟属实不宜与官府对上,韩英掳走成岭想来是怀疑他身上有琉璃甲,应该不至于伤及性命,眼下倒是有一事更紧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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